
“请问林小鹿和季氏总裁是什么关系?”
“您怎么解释昨晚和季总一同出入酒店的事?”
“林小鹿你是在和季曜珉交往吗!”
快门声和记者嘈杂的声音响起,林小鹿加快了脚步穿过人群上车。
车内空间狭窄逼仄,一片死寂。
林小鹿偏头看向窗外风景,垂眸打开了手机。
屏幕还停留在微博推送——
那是一张十分模糊的照片,捕捉的正是自己和季曜珉走出酒店的画面。
林小鹿指腹摩挲着季曜珉模糊身影,保存了照片。
季曜珉是帝都赫赫有名的商业奇才,也是她爱了六年的人。
不多时,车靠边停下。
林小鹿下了车,脚步一顿,看着眼前的别墅大门,心中止不住发慌。
踌躇半晌,林小鹿还是上前推开了门。
季曜珉低头坐在沙发上,光线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四目相撞,林小鹿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最后还是走到季曜珉对面坐下。
她看着季曜珉冷峻眉眼,小声开口:“季先生……”
话未说完,季曜珉冷声打断:“我说过,不要给我找麻烦。”
林小鹿一愣,眸色沉了下去:“抱歉。”
五年前她被堵在后巷,是季曜珉解决了她父亲欠下的大笔赌债。
他解决了那些混混后,冷眼打量着她:“很缺钱?”
林小鹿瑟缩着点了点头,季曜珉扬了扬下巴:“跟我走。”
这一走就是五年。
整整五年,季曜珉对她的唯一要求就是不要给他找麻烦。
林小鹿看着眼前冷漠的男人,喉咙发紧:“我会解决这件事的,季先生。”
季曜珉冷冷瞥了她一眼,倏然起身:“你拿什么解决?”
“我不在乎这件事你是否参与,但我的耐心有限。”
话落,季曜珉朝着大门走去。
“砰——”
僵直在原地的林小鹿被关门声惊醒,她走到沙发前缓缓坐下。
林小鹿低头看着屏幕上自己和季曜珉微信界面,只有转账和他潦草几个字的回复。
整整五年都是这样。
她再去微博搜索,发现季曜珉已经撤下所有消息,什么都搜不到了。
那句“拿什么解决”霎时在脑海中不停回响。
季曜珉说得对,她没有解决的能力,而他只需要动动手指,什么都能做到。
她根本就配不上他!
想到这,林小鹿心中涌上阵涩意,眼眶发酸。
……
翌日,季氏集团。
林小鹿带着亲手做的午饭,直接站在了总裁办的门口。
敲了敲门,推门而入。
季曜珉正在办公桌前,神色专注地看着电影屏幕。
他听见动静才抬眸,蹙眉开口:“你来这做什么?”
林小鹿握着保温袋的手紧了紧:“我做了点你爱吃的,想着给你送来……”
季曜珉更加烦躁,冷声道:“你还嫌麻烦不够多?”
林小鹿无措地看向季曜珉。
刚想说什么,但瞥见他面色不霁,又咽了回去。
嗓子发涩,“对不起季先生,我这就走。”
她刚转身,门就被一人推开。
林小鹿脚步一顿,看着面前这个女人。
季曜珉的青梅竹马,谢家最宠爱的大小姐,谢然。
她正准备打招呼,谢然就对着她甜甜一笑。
紧接着,她甜美声音响彻整个办公室:“小鹿!我和曜珉要结婚了,你一定要来啊!”
第二章
“哐——”
紧攥着的手骤然松开,保温桶重重摔在地上。
林小鹿怔愣抬眸,望向了谢然,又看向了依然稳坐的季曜珉。
他们……要结婚了?
林小鹿张了张唇瓣,到嘴的话却问不出口。
最终也只是沉默,转身仓皇逃离办公室。
……
海森别墅。
回到家,林小鹿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
她痴痴地望着天花板,脑海中不断地回放着在办公室的那一幕。
夜幕降临,窗外一片漆黑。
不知过去多久,林小鹿揉了揉发胀双眸——
倏地,她听到了玄关处传来的响声。
林小鹿猛然抬眸,只见季曜珉正推开大门走进。
她一瞬起身,压下了心中的涩意:“季先生,你怎么来了?”
这些年季曜珉来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甚至一年都不会来一次。
季曜珉蹙了蹙眉,声音冷沉:“我不能来?”
话落,像是懒得做纠缠,男人又开口:“拿文件,别多想。”
而后他直接朝着书房走去。
林小鹿看着季曜珉的背影,心中涌上的那些希冀一瞬湮灭。
她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脑海中不自觉地又想起白天发生的事。
林小鹿看了看季曜珉离去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气。
至少,她需要一个答案不是吗?
想到这,林小鹿正要上楼,却碰上迎面走来拿着文件的季曜珉。
她脚步一顿,语调故作无事:“季先生,你真的要和谢然结婚吗?”
季曜珉淡淡抬眸,漠然道:“不该问的事,别问。”
林小鹿攥紧手心,逼迫自己继续开口:“那你喜欢谢然吗?”
季曜珉耐心告罄,冰冷目光将林小鹿钉在原地:“和你无关。”
说完,男人转身离去。
随着大门“砰”的一声关上,林小鹿一瞬瘫坐在地上。
她终于发觉,这五年的所有都是自己一厢情愿。
如果她不主动凑到季曜珉的眼前,他甚至早就忘了这栋别墅里还养着一个她。
……
翌日,片场。
林小鹿看着眼前的季羽心情格外复杂。
他是季曜珉同父异母的弟弟。
而季羽的出生,夺走了季曜珉本该拥有的一切。
季羽看着她失神模样,将咖啡递过去:“你好。”
林小鹿抬眸,踌躇半晌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
“我只是不想浪费我的每一分钱,我是这部剧的投资人。”
话落,季羽笑了笑,再次将咖啡摆到她面前:“所以林小鹿小姐,你的状态不佳,影响到的是整个剧组。”
闻言,林小鹿只好接过。
时间一晃而过。
一周过去,林小鹿发现,季羽其实也没有自己想得那么不好。
更何况一开始的敬而远之,也不过是因为……季曜珉。
想到这个名字,林小鹿呼吸变得缓慢。
这段时间,她顾不上联系季曜珉,而季曜珉自然不会主动联系她。
算下来,为数不多能够轻松说话的人竟成了一开始最不想接触的季羽。
终于,产品宣传片拍摄结束。
剧组门口,一辆黑色迈巴赫在林小鹿面前停下。
林小鹿一怔,随即明白,是季曜珉。
她快步走上车,就见季曜珉冰冷的双眸正凝视着自己。
林小鹿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季先生,之前的事情是我不该越界,抱歉。”
季曜珉淡漠道:“嗯,然后?”
林小鹿有些地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男人旋即将一沓照片甩了过来,散落在车后座上。
于此同时,季曜珉冰冷的声音响起:“你抱歉的方式,是指和我的私生子弟弟不清不楚?”
林小鹿垂眸看去,照片上是自己和季羽亲密的互动。
她的心弦顿时紧绷:“不是……”
可刚说了两个字,季曜珉又说:“没关系,我很满意。”
“正好,我需要你爬上他的床。”
第三章
林小鹿心头一震,张了张唇。
她从没想过,季曜珉可以将自己利用到这种程度!
林小鹿心中涌上止不住的涩意。
紧接着她反应过来,这才是他们之间最真实的相处模式。
他给钱,她做事。
男人的眸光在她身上停留一瞬:“这你不用管,事成后会额外给你五十万。”
林小鹿心口堵得格外难受。
自己在季曜珉看来,一直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工具。
毕竟只有听话才能继续待在季曜珉身边。
想到这里,林小鹿强压下心中涩意,声音很轻:“好的,季先生。”
季曜珉没再说话,直接示意司机开回海森别墅。
车程过半。
林小鹿望着季曜珉映在玻璃窗上的倒影,慢慢鼓起勇气开口。
“上次那件事……是我越界,抱歉。”
季曜珉淡淡道:“什么事?”
霎时,林小鹿怔在原地。
她将指尖攥得通红,难言的涩意在心中漫开。
季曜珉早就忘记的事,自己却可笑地辗转反侧数周。
原来他根本没在乎过,始终只是她在自作多情。
……
回到别墅,林小鹿取出化妆台上的木盒里的钢笔,眼底的悲伤与眷恋如荒草般蔓延。
这支笔,是她当初输掉辩论赛,季曜珉亲手丢来的“安慰奖”。
六年过去,笔身的漆面依旧光洁无痕。
许久,林小鹿将钢笔重新小心翼翼地放回木盒。
抬眸时她望了一眼化妆镜之中的自己,才发觉眼眶已经泛红。
林小鹿忍不住回想起季曜珉带她来到这里的第一天。
那时的他也是用冷淡的语调对她说:“缺什么自己再买。”
季曜珉就这样将她从泥潭中拉了出来,成为她的救赎。
所以,他想做的事,她必须帮他达成。
……
入夜,林风萧瑟。
林小鹿看着酒吧门前色彩斑斓的灯光和喧闹嘈杂的人群,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前几天季曜珉说的话。
踌躇半晌,她顺着人流走进了酒吧。
刚进门,先前嘈杂的声响伴着重金属曲一齐砸上林小鹿的耳膜。
她捂着耳朵找了好一会,才瞥见季羽的身影。
季羽倚在吧台,朝她招手:“今天怎么想起来约我喝酒?”
林小鹿勾起恰到好处的笑:“就是想找你喝酒,不行吗?”
季羽漆黑的眸里闪过不明的情绪,嘴角微微上扬:“乐意之至。”
语毕,他抬手端起酒杯碰了碰林小鹿的杯子。
杯壁碰撞,林小鹿闷头喝下杯烈酒,酒液滑入喉咙。
辣意直冲鼻腔,呛得她眸中蓄上几分潋滟的水光,她的心头却漫上一丝莫名的快意。
酒过三巡,林小鹿醉倒在座位上。
季羽伸手去扶她:“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林小鹿却双眼迷离,攥着酒杯自嘲地笑了一声:“我没有家。”
季羽怔了一瞬,随即无奈叹气,扶起她去了附近的酒店。
……
酒店内。
被季羽连拖带拽地扶到房间床上时,林小鹿嘴里还在反复嘟囔着:“为什么……为什么不喜欢我?”
男人听得一阵好笑,敷衍着应声:“喜欢喜欢,喜欢你行了吧。”
得到回答,林小鹿终于安静下来。
季羽舒了口气,正要起身离开。
可刚动作,他的袖子却被林小鹿一把拉住。
她盈盈的眸里溢满了无法排解的苦涩,连着声音都轻得要听不见:“你不能走……”
话落,不等季羽开口,林小鹿又无意识地贴紧他怀中。
“为什么总是丢下我?”
两人身形交叠,呼吸交融。
季羽心中一动,视线停留在林小鹿那如花瓣般的软唇上。
鬼使神差的,他揽在林小鹿腰间的手倏然收紧,缓慢靠近——
这时,房门口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砰!”
林小鹿猛然惊醒,下意识转头看向巨响的源头。
只见……季曜珉面色阴沉地站在门口!
第四章
看见季曜珉,林小鹿一瞬酒醒,慌忙地推开身边男人。
季羽一时不察,差点摔倒。
但他并不窘迫,反而讥讽地看向门口冷脸的季曜珉。
“怎么,我们季总还有这种偷窥的癖好?”
季曜珉眸色一沉,语气冰冷:“你不要脸季氏还要,别坏了季氏的名声。”
季羽耸了耸肩,不以为然的笑着去揽林小鹿的腰:“那就麻烦季总帮我们关下门吧。”
话落,一室沉寂。
林小鹿想要推开季羽,可男人的手禁锢着,让她挣脱不开。
她只能将希冀的目光投向神情阴沉的季曜珉,希望他能带她走。
然而下一秒,只见季曜珉淡淡地瞥了自己一眼,而后便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砰——”
门在眼前关合,林小鹿霎时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季曜珉就这么走了?
他真的要把她推给别人!
林小鹿骤然掐紧手,心脏像被什么揪着,一阵闷痛。
寂静间,季羽看着她失神的模样,眸底划过抹不明的情绪。
“我以为你清楚成年人酒后会做些什么。”
林小鹿面色微白:“法律有规定吗?我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季羽勾起玩味的笑,手掌暧昧地摩挲上她的腰,“我们是不是可以继续了?”
男人慢慢俯身靠近,林小鹿已经能感觉到他温热的鼻息。
按理说,这是个很好的时机,能完成季曜珉给她的任务。
可是……
林小鹿低下头,不敢去看男人的双眼,只抬手抵住男人的胸膛来表示拒绝。
感受到抗力,季羽顿了顿,眸色微沉。
但紧接着,他又淡淡勾起嘴角:“下次没做好准备,就别发出邀约了,林小姐。”
“还好我一向尊重女士意愿,好好休息吧。”
说完,季羽便笑着起身,抬步离开。
房门不轻不重地关上。
林小鹿愣怔地坐在原地,林夜的风裹挟着透骨的凉意彻底吹散了她的醉意。
她反复回想着季曜珉今晚离开时那漠然的神色,心头细微的疼痛连绵不断。
良久,林小鹿才收拾好一身狼藉走出房间。
刚出酒店大厅,就看到门外不远处停着一辆眼熟的迈巴赫。
那是季曜珉的车。
林小鹿的心跳倏地快了一拍,踟蹰着朝车走去。
不料刚走近,还没开口,她就被季曜珉一把拽住手腕摔进了车里。
林小鹿跌在车座上,浑身上下都传来隐隐的痛。
她不解地抬眸去看,却正对上季曜珉眼中的愠怒。
他为什么生气?
还没想通,男人突然狠狠掐住她的腰,倾身逼近。
林小鹿疼得不禁微蹙起眉:“季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季曜珉神色冷漠,眼底却浮现出一抹讽刺:“刚刚对季羽不是挺主动的吗?怎么,现在又要装纯?”
听着这话,林小鹿狠狠一怔。
委屈和不解悉数漫上心头,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季曜珉的脸色,轻声发问。
“季先生,不是……你让我这么做的吗?”
霎时,车内静得出奇。
季曜珉幽深的黑眸越发冷寂,面上也好似覆了一层骇人的冰霜。
林小鹿偏过头不敢去看他的神情,紧握的双手也冒出些细汗。
沉默像是千斤重石般压在她胸口,让她喘不过来气。
不知过了多久,季曜珉忽然松开对林小鹿的桎梏,神色也恢复到往常的漠然。
“的确,我拿钱,你办事。”
他冷冷说着,从钱包里拿出一叠钞票直接甩在林小鹿身上:“那我现在要你做的,就是自己脱。”
第五章
林小鹿狠狠一怔,猛然看向季曜珉的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
他现在……是在用钱侮辱自己吗?
她怀着最后一丝侥幸,颤声开口:“季先生……”
然而季曜珉对她语气中的祈求却是视若无睹。
“听不懂话?”
林小鹿如坠冰窖。
她望着季曜珉冷冽的双眼,明白眼下是躲不过去了。
深吸了口气,林小鹿颤着手缓缓伸向自己的衣领。
但还没触碰到衣扣,季曜珉的手机铃声骤然在安静中响起。
窥见屏幕上闪烁的“谢然”,林小鹿还没松的那口气霎时堵在喉咙。
接Mali独家起电话,女人娇俏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
“曜珉,你今晚又加班吗?”
季曜珉低应了声:“马上结束了,你早点睡,不用等我。”
“可是我想等着你……”
“我尽快。”
林小鹿屏息听着两人亲昵的交流,压不住心底不断上涌的涩意。
季曜珉从来对她没有这样温柔过。
仍出着神,身边男人已经挂断电话,重新投来冷寂的视线。
“下去吧,我没兴致了。”
闻言,林小鹿顿时觉得浑身冰冷。
五年来,她都是在季曜珉需要的时候出现,不需要的时候就识趣消失。
她应该早就习惯了他的态度才是,可此刻……她却觉得心如刀割。
见林小鹿没动作,季曜珉眸光一冷:“还要我再重复一遍?”
林小鹿不敢惹怒他,忙踉跄地开门走下车。
刚关上车门,车子就如箭发一般驶离。
瑟瑟冷风中,林小鹿看着空寂的街道,心底突然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悲痛。
不知道站了多久,她才回神,失魂落魄地拦车回家。
林小鹿一夜未眠。
清晨,谢然的电话却意外打来:“小鹿,我今天要去试婚纱,你陪我好吗?”
林小鹿骤然攥紧手机:“这么快……就要试婚纱了?”
“不快呀。”窄窄的屏幕拦不住谢然语气里的雀跃,“曜珉前段时间就催我去试婚纱了。”
难言的酸涩将林小鹿包裹。
她静了一瞬,嗓子发紧:“我今天可能没空……”
话刚出口,就被谢然打断:“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怎么能错过这么重要的时刻!说定了,我等你。”
林小鹿实在想不到再拒绝的理由,重重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好。”
一小时后。
到了婚纱店,谢然先去试穿提前定制的婚纱。
而林小鹿坐在沙发上,眸色微暗。
她后悔了。
谢然的每一抹笑,每一句话都像利刃般刺进她的心。
正出神,门却忽然向里打开——
只见季曜珉一身笔挺西装,眉目冷冽。
见到林小鹿,他眉心顿蹙:“你为什么在这儿?”
林小鹿怔了瞬:“谢然让我陪她来试婚纱。”
“记住你的身份。”季曜珉眸底微寒,“你知道哪些话不该说。”
话落,工作人员倏地拉开隔帘——
谢然一袭洁白婚纱,在灯光照耀下如高贵的白天鹅一般。
她羞涩地看向季曜珉:“曜珉,我好看吗?”
季曜珉向来冷漠的眉眼此时染上些许温柔:“很美。”
谢然脸上的红晕更甚,接着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唇。
男人了然一笑,上前搂住她的腰就要吻下去——
见状,一旁的林小鹿脸色瞬间煞白。
而就在这时,一道男声忽地打破了这缠绵的气氛。
“季总做这种事,不也是没关好门吗?”
转眸看去,只见季羽斜倚在门边,唇角笑意不明。
季曜珉松开谢然的腰,声音发沉:“你来这干什么?”
季羽挑了下眉,随即走上前将林小鹿圈入怀中:“怎么,季总能来找未婚妻,我就不能来找我女朋友?”
第六章
霎时室内阒然无声。
季曜珉淡淡瞥过季羽环在林小鹿肩头的手臂,眸色微沉:“女朋友?”
“不是……”林小鹿急切地摆手,又去推身旁男人,“季羽你别乱说。”
可季羽不仅没松开,反而将手臂收得更紧。
“怎么不是?难道你忘了我们昨晚有多开心?”
提及昨晚,林小鹿脑海中猛地闪过季曜珉幽冷的双眸。
她心中一紧,下意识地看向男人。
可没等再开口解释,只听季曜珉嗓音低沉:“没人要听你们的事。”
说完,他就拉着谢然去换衣服,而后转身离开。
林小鹿怔楞地看着两人走远,心像是被无数根针扎过,传来密密麻麻的疼。
她敛起神色,紧接着挣开季羽的束缚:“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被你拒绝,我真的很伤心。”他似是遗憾地叹了口气,可眼底的笑丝毫没有消减,“不过我很尊重女士意愿。”
话落,他便抬步离开了婚纱店。
而林小鹿望着他的背影,眉心缓缓皱成一团。
……
下午,林小鹿在经纪人的安排下参加了一个剧本的选角局。
臻品阁二楼。
包厢里,一众女演员都在争相讨好导演。
只有林小鹿无措地坐在一边。
她向来不擅长应对这样的场面,此时便显得格格不入。
副导演注意到她,上前便扯过她手臂:“林小鹿啊,你一个人坐在这儿不无聊吗?”
他语气戏谑,听得林小鹿一阵不适。
“副导演,请你别这样……”
她想挣开,却敌不过男人力气。
僵持不下时,包厢门忽然被人推开。
所有人同时看去,只见季曜珉西装革履,眉眼冷冽。
“季总!”副导演瞬间松开林小鹿迎了上去,“您终于来了,等您好久了。”
季曜珉瞥了他一眼,眸光幽深了几分:“等我?你这不是挺享受的吗?”
副导演一怔,随即脸上露出了然的神情。
他伸手推了下林小鹿,催促:“还不快给季总倒酒?”
她愣了愣,心中一震,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众目睽睽下,林小鹿没法拒绝,只能朝主位的季曜珉走去。
男人黑沉幽深的双眸,瞧不清其中情绪。
林小鹿不敢去看,垂着眸去拿起桌上的酒瓶。
然而这时,她膝盖忽然被什么顶了一下,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朝季曜珉直直倒去——
酒液撒了男人满身。
林小鹿心下一紧,忙慌张起身伸手去擦,“季总对不起,我马上……”
却被季曜珉淡漠打断。
“去一楼找我助理,拿套新的来。”
林小鹿连忙起身,快步离开包厢。
可在她就要走到楼梯口时,一只手倏地握住她手腕,而后就大力地将她按在了墙上。
林小鹿疼得皱眉,一睁眼,神情又怔住。
“季先生?”
他怎么跟着自己出来了?
两人距离靠得极近,仿佛下一秒就能吻上。
在这个随时都会有人出现的走廊,林小鹿紧张到连呼吸都停止,几乎是下意识就抬手抵住男人的靠近。
但季曜珉不知,眸色瞬冷:“怎么,为季羽守身如玉?”
林小鹿愣了愣:“不是,季先生……”
话音未落,一道愤然的女声骤然划破寂静长空——
“你们在干什么?!”
第七章
听到这一声,林小鹿和季曜珉同时转头看去。
只见明黄的廊灯下,谢然漂亮白皙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和嫉愤。
林小鹿猛然一怔,想也不想就从季曜珉怀中挣脱。
然而下一瞬,一股强劲的风就向她直直袭来——
“啪!”
清脆的一声在走廊响起,林小鹿被打得整个人都险些摔倒。
而谢然红着眼眶失声质问:“林小鹿,我把你当最好的朋友,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她说着,还要再去扯林小鹿。
却被季曜珉拉住。
“别闹了然然,我和她只是工作关系,不要乱想。”
男人淡漠的语气让谢然微微一怔。
也让脸上还火辣辣疼着的林小鹿心脏骤缩。
他明明说的是事实,可……
沉默间,谢然犹豫地转眸看向季曜珉,微颤的声音中带着些不相信:“真的吗?”
季曜珉如潭的黑眸回望她:“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谢然垂下眼帘,抿了抿唇。
再抬头时,她眉眼间浮出缕几不可见的歉意:“不好意思,小鹿……”
林小鹿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也只是无声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室外冷风瑟瑟。
林小鹿拢紧身上单薄的长裙,失神地走在无人的街道上。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像是耗尽了那最后一口气,倏地蹲下身环抱住自己。
无言的悲凉涌上心头,林小鹿再忍不住,任由泪珠无声砸落……
三天后。
林小鹿收到进组通知,饰演剧中的女四。
开机第一场就是拍她被女三失手推进泳池的剧情。
本以为这一段很快就可以结束,可饰演女三的石彤却频频出错。
“CUT——石彤情绪不对!你是失手推了人!”
“CUT!石彤表情不要太夸张,你不是演话剧!”
……
被一遍遍提起的“石彤”正是和林小鹿对戏的女三。
导演每叫停一次,林小鹿便哆哆嗦嗦地从冰冷刺骨的水中爬出来一次。
而还没等身上有点温度,就又被推了下去。
不知道重拍了多少遍,,导演终于喊“过”。
林小鹿冻得唇色都已经发白,刚从水里走出,石彤却凑过来。
“不好意思啊林小鹿,都怪我演技不好,你没事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林小鹿的错觉,林小鹿总觉得她的语气有些奇怪。
但冷意之下她没想太多,摇了摇头就转身离开。
今天再没林小鹿的戏份。
她坐在一旁喝了几杯热水,觉得身上暖和点了,就准备去换衣服。
走到休息室门口,林小鹿正要开门。
一道熟悉的声音却从门缝传出:“谢小姐没看见她冻的那个惨样,真是太可惜了……”
林小鹿狠狠一怔。
谢小姐?难道……是谢然?
她猛地想起石彤那句怪怪的道歉,脑海中有什么逐渐清晰起来。
所以自己今天遭受的一切……都是谢然指使石彤做的?!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小鹿心中疑虑,却又倏地响起那日脸上火辣的痛意。
也是,还能因为什么?
谢然还真是看得起她,不惜这样大费周章。
林小鹿眼眶不自觉地泛酸,再没心思听下去,转身就想离开。
却不料一回头,竟直直撞上个坚硬的胸膛——
“对不……”
她下意识道歉,却在抬眸看见对方黑沉的双眸时戛然顿住话音。
“季先生,您……您怎么在这?”
“委屈?”季曜珉淡漠地看着她通红的眼眶,语气冷讽,“跟我走的那晚,你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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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林小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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