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喝拉撒睡,是人类永远的主题。吃是第一位,有吃有喝人类才能继续生存,没吃没喝必定社会动荡,这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每个时代对吃及做吃,有很大的不同。六十年代我们家的“灶脚”,在祖屋的东边厢房,说是东边厢房,其实是没有房,曾祖父建好祖屋的主体部分,东西厢房没建成就因病归仙了。留下东西厢房希望儿子们这一代继续完成,无奈时代变了,儿辈们一直没把新大厝的东西厢房建起来。应该是到了我父亲结婚时,他舅舅说那你们就在东边搭个“灶脚”吧。于是东边的厢房位置,被搭成了我们家的“灶脚”和我们家一间猪圈。“灶脚”是周围用土块砌成,屋顶盖的是用稻草和甘庶叶,地面是原汁原味的黑土地,没有铺砖的,按现在的话讲确实很接地气,每逢下雨灶间就会漏雨,这时候我们就得赶紧撤离,特别是要把饭缸搬到祖屋里,以免屋上脏雨滴到饭缸里,弄坏了一家人的一缸饭。农村的“灶脚”一般是建成连体灶台,一口大锅是烧猪料,一口小点锅是用来做饭的,灶台一般在80公分左右,反正我那时头刚与灶台齐,所以,每次烧火做饭必须有阿祖师傅帮忙。
稍长大一点,开始自己做饭,因为身子够不着灶台,做饭时就搬来一只小矮橙,双手从饭桌上拿下饭缸,舀米放在饭缸,再搬动小矮橙从水缸盛水淘米,米一般是要淘两遍,这是大人们教我的,前两遍的淘米水放回大锅里,做为养猪的饲料。记得有一次,淘完米后刚要上矮橙往锅里倒米时,一不小心,脚不平衡踩在矮橙上,人连饭缸重重地摔在地上,米带着水撒满本来没有铺砖的地板上,饭缸也摔破成三、四块,我就一直在地上大哭,心里非常害怕,怕大人们回来又该骂那么笨,怕饭缸那么重要的东西给弄破,家里还得拿钱去买,大曾祖母在祖屋里做饭,听见我在灶间豪哭,便赶紧出来,看到满地板都是米水,怪我怎么自己弄,并帮我一起收拾残局,反正大人们回来后,挨了一次重重的皮肉之苦。在大人们的眼里,这孩子是打出来的,没打孩子是不长记性的,我们也就在这样的挨打中,一步一步地渐渐长大。
大曾祖母是我儿童成长的时光里,与我最早在一起的长辈,也是教我做饭的第一任老师。大曾祖母看上去年纪很大,总是穿着一身中式斜领黑衣裳,头发上绾着一条黑底绣花巾,绾巾上插着一对银簪玉吊珠,裹着脚走起路来很不方便,从我记事时起,她老人家就从不出门,一直在祖屋前厅的东房,她的东房也兼着她家的餐厅,每天她所做的事,就是从前厅到后厅的过道厨房做饭,预备好她们家一天三餐的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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