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南北,小孩儿不跟娘睡;天河东西,小孩儿挤挤”,这是小时候爹给我说的。
我是77年生人,80年代是我贫穷而快乐的童年。儿时的片段时常浮现脑海,记录一下,聊作慰籍。
平原,农村

上学
玩到七岁直接上一年级,村里没有幼儿园,有的村子有育红班[捂脸]。
七岁前就像一只散养的小狗,成天呼朋唤友到处乱窜,惹是生非,不知书为何物。一年级就俩老师,一个教语文一个教数学。
母亲给我缝了个花书包,是用几十块儿剩下的小碎布拼起来的,可花哨。

我的比这个花
换上干净的补丁衣服就当学生去了,母亲还在书包里给我塞了一块儿玉米面蒸馍[捂脸]。
第一天老师(同村的叔)问我,几岁了?想半天,“一岁了”,擦把鼻涕回答。多年后还有人拿这个笑话我[流泪]。
逃学是常事儿,不敢在村子里晃荡怕人瞅见告家长,广阔的田野才大有作为啊[鼾睡]。夜自习跑去大队部看《霍元甲》,当时村里只有大队部有个大电视。听大人说《西游记》开播,逃学去看,第二天被罚,站教室外边听课。
上课前结伙跳塘里游泳,老师守在教室门口挨个挠胳膊,一挠一道白印的就是偷偷下塘里了,因为洗完澡太阳一晒就这样。好吧,教室门口排队晒日头??。
那时上学感觉就像小狗被拴上了绳子,羊娃儿被赶进了圈里,光想逃跑。上几年学也没学个所以然,爹没少吓唬我,他不打我。
那时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师告诉家长。
五年级有点醒悟了,考不上乡中就得回家放羊割草(那时没有义务教育)。五年级就这一个班,村里四五十个娃每年能考上的只有三四个,其余回家。好吧,在爹的棍棒恐吓之下我考上了。
农忙假期
太喜欢放假了,唯一不爽的是得帮家里干活儿,爹郑重的给我发个镰刀,“走,割麦去”。没有机器,全人力,收麦能忙活大半个月[吐血]。
真是不想割麦呀,想着法儿还得逃[得意]。
麦秸垛里掏个洞可以藏人,就是老弄一头渣渣,痒的很。

打麦场
麦假没意思,割麦太累人,还热。晚上跟爹睡打麦场里怪美,各种虫子叫。天上的星星?那叫多,感觉它们都挤不下了,还经常看到流星。

爹抽着一毛钱一盒的雪虎烟,给我讲天文知识,其实他也就知道银河跟勺子星[翻白眼]天河南北,小孩儿不跟娘睡
天河东西,小孩儿挤挤
这两句话估计好多人不懂。
最喜欢收玉米的农忙假。

此时是九月份,秋高气爽,地里很多能吃的。
玉米杆可甜,红薯从土里都拱出来了,黄豆炸开了,落一地。
田鼠们拖家带口忙着帮我们收庄稼,好,就收拾你了。
喊上两个伙伴,铁锹,篮子,开挖。
田鼠会在地下盖房子,有厕所,卧室,仓库。顺着田鼠洞往下挖,能找到它们的仓库,里边有豆子、玉米、花生等,多的一个窝能挖出来半篮子。
回家给爹炫耀战斗成果,他往往不屑一顾,“不干活,净胡求弄”。
烤红薯真是香啊。挖出被忘下的红薯,放烟柴里烧,等火灭了扒拉出来,剥开烧焦的皮儿,里边是红艳艳的肉。
那时穷啊,红薯快成主要口粮了,都吃恶心了。
打猎
三五一伙儿去田野“打猎”。腰里别着弹弓,小刀,手里拿着网兜,开始在河边溜达。不务正业说的就是我。
这些工具都是自己做的,网兜都是自己织,没钱买呀。玩个推铁箍还是拆了俺爷的木桶,俺爷那两根胡子撅老高[得意]。
河边常见到蛇吃青蛙,蛇缠着青蛙已经吞一半了,青蛙是人类的好朋友,哼,一弹弓打过去。
解剖长虫有意思,小刀划开肚子研究一下它今天吃了啥饭。
钓黄鳝我在行,雨??伞的铁撑子磨成小钩挂上蚯蚓,伸黄鳝洞口,手指头“咚咚”弹着水,一会儿就咬钩了。
小河里有很多色彩斑斓的小鱼


带回家养罐头瓶里美的很。话说这种鱼咋绝迹了呢?宠物店里才有卖。
高粱穗逮麻雀,这个是高科技。

趁谁家的马打盹儿,上去薅几根马尾巴毛,挽成很多小套儿绑高粱穗上。找个麦秸垛插上,麻雀飞上来吃,一不小心脚套上了。逮住把玩半天也玩死了。
童年短暂,上了初中,离开了家,也离开了我的黄鳝、麻雀和弹弓,还有麦秸垛里我挖的小窝。
再后来去了更远的县城、省城读书,很少回去了。
穷苦而快乐的童年离我越来越远,记忆成了碎片,不时漂在我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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