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发大水是什么征兆,梦见发大水是什么征兆逃出来了

我和祖母就要去赶六塘圩了,我高兴得好几天都没有睡好觉。

在乡下赶圩是一件大事,也是一件快乐的事。住在荒山僻壤的乡下人每日里面朝黄土背朝天,连说话的人都没有几个,突然走到熙熙攘攘、人声嘈杂的街上,看到或者听到很多新鲜事,然后再唆一碗米粉,能不让人兴奋和快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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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六塘圩

六塘圩在我们乡下是很有名气的,祖母和外婆太时常讲起六塘圩的热闹和繁华——

祖母说:“那个六塘圩真的好大,有好多条街,连挑水都有条挑水街,街也长,从街头走到街尾要走半天。街上铺的都是青石板,光光的照得出人影,好平整,好走路。房子又高又大,湖广会馆、回回庙里面都可以住得下几百人。”

外婆太接着说:“六塘圩好热闹,什么东西都有卖,好多人来赶圩,连桂林阔子也来,挤得很,脚上穿的草鞋也经常挨踩脱。六塘的白菜和辣椒又嫩和又好吃,那麻布就更有名了,古时进贡给皇帝用的,湖广人喜欢得很。”

外婆太还说她年轻时经常去赶六塘圩,因此只要有人提起六塘圩就会忍不住在一边掺嘴,似乎一切都是六塘的好。后来我才知道外婆太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也只到过六塘,因此在她的记忆里不会有比六塘更大、更繁华和热闹的地方了,她以赶过六塘圩而自豪。

外婆太提到的“桂林阔子”就是我们乡下人讲的那些爱显摆的桂林人。在乡下“阔”的语义很丰富,似乎“美、好、高、大、富”等都可以用一个“阔”字来形容,《阿Q正传》里的阿Q就说过自己的祖上曾经“阔过”,但这“桂林阔子”的称谓就带有轻讽的意思了。“湖广”这个名称听起来已经很古老,恐怕祖母和外婆太也说不清楚,村人把说湖南话的人都称为湖广人。

六塘的白菜、辣椒真的好。因六塘白菜梗长得像调羹一样,又叫调羹白,整蔸菜雪白碧绿水嫩得仿佛一掐就滴水,不放油炒也沁甜;青鲜发亮又有褶皱的辣椒则和水牛角一样,又叫牛角椒,嫩脆、微辣、爽口。六塘麻布古到什么时候,进贡给那个皇帝用,外婆太说不清楚,反正是好久远的事情了。家里也有一床旧麻布蚊帐,不知是不是六塘麻布做的。不过现在的麻布在村上除了做蚊帐就是做孝服。

特别是吃米粉是一大口福,也是赶圩时唯一可以享受的美味,因此,村人赶圩回来时见人就会炫耀地宣称:“今天我唆了碗米粉!”

祖母和外婆太都说过,米粉是用来招待尊贵客人的。在我的印象里,男女相亲时男方请女方吃米粉是一道固定的仪式,这时男方不能小气,无论相亲成与不成,首先要把女方的家人请到米粉店里选个好地方坐下,然后对店家豪爽地一挥手大声喊道:“上米粉!”女方的家人也会趁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七姑六婆、大大小小,凡是能沾上一点亲戚关系的都会一窝蜂跟随去享口福,直到吃得打饱嗝才会依依不舍的放下碗筷。当然也有小气男人,事先数好人头后规定每人只上一碗米粉。如果恰好女方看不上男方,那么男方如何、如何小气的议论就会绘声绘色地传遍了村头巷尾,成为人们经久不息的话头。

六塘圩那么大、那么有名、又那么热闹,连桂林人、湖广人都来赶圩,这就让我对六塘圩充满了一种向往。

不过赶圩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圩场总是离村子很远,我住的埔里村到六塘圩就有二十多里。特别是住在山里的人,春天时还得带把镰刀上路,因为久不出山,要用镰刀砍开堵路的荆棘、茅草。因此,去赶圩总是要早早的赶路,总不能散圩了才到。其实乡下人都是有事才去赶圩,哪有闲心去耍,我和祖母赶六塘圩是去卖雨帽买米糊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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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竹条、竹叶编织成的雨帽

由于生产队的粮食总是不够吃,有一年甚至过了正月就没有口粮分了,因此,每年的春天,都是最难熬的饿米时间。这时刚种下去的禾苗还是青青的,等到长成黄灿灿的谷子还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有个成语叫“青黄不接”。祖母每年都要为度过这“青黄不接”的时光而发愁,外婆太也只有陪着叹气,她们经常这样一直无言地坐到深夜。

“我看只有编些雨帽拿到六塘卖,换些米回来吃。”有天晚上祖母终于想到了还有一门可以糊口的手艺。祖母讲的雨帽是我们那里的称呼,也叫竹笠或者斗笠,形状为圆形,用竹条编织外框将宽大的竹叶夹在中间形成隔绝层,中间有一个女性乳房状的圆形突出部,用于戴在头上避雨。

乡下的避雨用具不多,最常用的就是物美价廉的雨帽,那些桐油雨伞是奢侈品,一般人家买不起,再说干农活时,也撑不了雨伞。在村里只有外婆太和祖母有编雨帽的手艺,因此,每年都会有亲戚和熟人找上门来相求,作为补偿,他们有时也会拿上几斤米作为酬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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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里的小村

“好是好,就是雨帽挑不出去。”外婆太说。祖母也知道,编雨帽拿出去变钱真的是件难事,因为社员的一切经济收入都要归生产队,如果私自把雨帽拿到圩上卖就是“搞私捞”,被发现了不但东西要没收,人还要挨批斗。前段时间,队里的五八父亲挑了一担簸箕到六塘卖,就在五喜庙被守路的民兵拦下送到公社办学习班,到现在都没有放回来。

“我看只有偷偷地做,后半夜走。总不能挨饿死啊。”祖母毅然决然的说。

编雨帽需要竹子,当祖母带着我到大木槽山里表公家表示要些竹子时,表公爽快的答应了。这个表公的上嘴唇留着一撇山羊胡须,腿有点瘸,走路一拐一拐的,当他见到我时,那双对子眼似看非看地打量着我,然后就大声问祖母:“意识那么瘦,你看他的脸又青又黄的,是不是有病啊?”

祖母当然知道我身体差的原因,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没得吃呗!”瘸腿表公听后也无语,于是就煮了一大锅的白米饭和一大碗的酸菜闷竹笋端了上来,并有些歉意的对我和祖母讲:“在山里没有什么好吃的,将就点吃罢。”

在那连续喝青菜粥的日子里,能吃上一碗白米干饭简直就是一种奢求,现在居然有那么多美味的白米饭吃,那是我做梦都想不到的,于是我就敞开肚子一连吃了三大碗饭,祖母怕我撑着了,好几次小声的问我吃饱了没有,我只好恋恋不舍的放下了碗筷。在我的记忆里这顿饭吃得最香甜,从此之后的白米饭我再也没有吃出那样的味道来。

我的确是被撑着了,在回家的路上背着瘸腿表公给的一根竹子刚爬上一座山头就感到胃撑得难受,我忍着又走了几步后就再也支撑不住坐了下来对祖母说:“肚子好涨。”话刚说完就“哇”的一声将肚子里的饭吐了出来。祖母将瘸腿表公给的一小袋米小心的放好后,一边帮我揉肚子一边可惜地说:“你吃得那么贪,都胀吐了。那些饭可惜了!”

祖母和外婆太连续熬了好几个晚上终于编好了三十个雨帽,祖母勾着手指算起了帐:“每个雨帽卖三毛钱吧,可以买得到二、三十斤米,加上那几个大南瓜,够吃一个月了。”这时祖母的脸上露出了一些亮光,而外婆太听到祖母算帐后佝偻的背似乎也挺直了一些。

当祖母把我从迷迷糊糊的睡意中摇醒时,只听见屋外雷声隆隆,连房子都有震感,那大雨就如同屋顶上泼下的水,直冲到天井里发出“哗啦啦”的响声,顿时一种风雨飘摇的惊悸感油然而生。“下这么大的雨怎么走啊?”迷糊中听见外婆太心忧忧的问道。“就是下刀也得走!”祖母坚决地说。

在昏暗的灯光下祖母把家里唯一一件蓑衣给我披上了,我立即觉得那些棕毛像无数根针往肉里扎,有一种又痛又痒感觉,梆硬又笨重的蓑衣还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好一会才顺了点。祖母也不知从哪里弄了一小片尼龙纸披在身上,那张小得可怜的尼龙纸遮了前面露出后面,我想可能挡不了多少雨吧。外婆太则掌着只有黄豆般火苗的灯盏默默的送到了门口,我和祖母都走得很远了才在“哗哗”的雨声里隐隐约约听见一声吱呀的关门声。

走出风水门就算出了村,前面是弯弯曲曲的田坎路,这时我回头望了望身后的村子,黑糊糊的什么也看不见,连一声狗叫也没有,一切都笼罩在雨夜里。过了田坎路后就是通向远方的大路,所谓大路也不过是一条两、三尺宽且凹凸不平的小道。雨在下着,路上到处都有坑洼,一脚踩下去泥水四溅,很快裤脚就湿漉漉的紧箍在大腿上,而身上被蓑衣闷出的汗水顺着背脊沟里往下流,就像一条条蚯蚓在蠕动,还有泡足了水的草鞋紧紧地勒着脚,每走一步都发出“吧嗒、吧嗒”的响声,让人有种说不出的难受。路上只有我和祖母在冒雨前行,雨声中可以听到胸腔里那颗心在蹦蹦地跳着,甚至可以感受到雨滴砸在雨帽上的震颤,唯一能看到的就是闪电强光下倏然而逝的远处一座座黑乎乎的大山。

黑暗中祖母说前面就是五喜庙了,五八的父亲就是在这里被拦下的,为了绕开这个危险的关卡祖母决定从村边的田垌里走。

又不知走了多久,雨小了些,隐隐约约听到了流水声,这时一条夜雾里看不见边的大河出现在眼前,只听见水流发出急促的“唰唰”声。正当我们要过河时对岸射出了一束电筒光,祖母急忙停下脚步按住我蹲了下来,有些慌乱的小声说:“难道这里还有人守夜?”听祖母这么一说,我那已经平静下去的心一下悬了起来,心想如果真的被民兵拦住,不但雨帽被没收,祖母还要被抓去办学习班,剩下我和外婆太怎么办?我大气也不敢出,紧张得差点晕过去。还好,对岸的那束电筒光乱晃了几下后就再也不亮了,我和祖母确定对岸没人后才站起来过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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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涉水过的大江河

祖母说这条河叫大江,平时水很小,只冒得过脚面而已,而且每隔一、两尺宽就有跳石,过河都湿不了脚,想不到下雨涨水了,并嘱咐我把裤脚卷高,以免被水浸湿,其实裤脚早就被雨水打湿了。

祖母牵着我的手下了河,还没走几步那河水就淹过了我的膝盖,河水推力很大,再加上河底凹凸不平,我费力地往前挪动着脚步。突然,一道强光在头顶骤然亮起,耀眼的电弧一瞬间就将黑沉沉的天幕撕裂成两半,把空旷宽阔的河滩照得如同白昼,随即一声天崩地裂似的霹雳几乎把耳朵都震聋了,连河水都“唰”的一声跳了起来,发出了“嗖”的呼啸,空气中似乎有一股硫磺味。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雷鸣电闪嚇得打了一个趔趄,如果不是祖母牵着我的手,我就被河水冲走了。祖母也慌乱得不禁失声大喊:“站稳点、站稳点。”这时我也不知从哪里蹦出一股力气,不顾一切地奋力冲上了河滩,只是胸口以下的衣服全被浸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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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塘圩上的老建筑

我和祖母终于走到了六塘圩,这时雨也停了,因为天还未全亮,街上静悄悄的,一切都还在沉睡中。六塘街上的石板路果真平整,可以不抬脚贴着石板往前滑;街上的房屋也规整、高大,每间临街的房子几乎都有铺台,有些屋子还透出亮光来。我觉得那些亮光比我们乡下的煤油灯清亮多了,便好奇的从门缝往里看,原来那不是煤油灯,只见一根线吊着一个玻璃灯泡,灯泡里发光的不是火苗,是灯丝,灯丝发出的光是耀眼的,我终于看见电灯了。

祖母说:“现在还早,我们到了竹木行先占个好位子,天亮前就在人家的屋檐下打一会瞌睡。”然后又说:“六塘圩除了竹木行,还有米行、猪牛行、卖肉行、干杂行,我都记不清有几个行了。”

终于在一户人家的门前祖母停下了脚步,说:“就这里了,这里就是竹木行,这家人我熟。”从埔里村到六塘圩,在雷鸣电闪的暴雨中走了小半夜,现在终于可以歇下喘口气了,我那极度疲惫和紧张的身心也一下子松弛了下来,脚一软就蹲到了地上,仿佛连挪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祖母说:“不要在人家门口拦路,坐偏点。”我艰难的挪到了两户人家之间的屋檐下,用蓑衣作坐垫背靠着墙坐了下来,伸直了酸胀得有些麻木的腿,放下了高卷到大腿根的已经焦湿的裤脚,禁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忽然间我觉得一阵阵睡意袭了上来,眼睛也渐渐地睁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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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板铺的街

“嘀—”突然一阵刺耳的响声把我吓了一大跳,睁开眼一看天已经大亮,雨过天晴,这时街上已经有人在走动,我努力在寻找是什么东西发出那么大的响声把我从梦中惊醒,祖母见我醒了,就对我说:“你看,圩亭那边有架汽车。”

顺着祖母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那辆汽车,以前我在课本上见过,今天终于看到真的了,刚才的响声就是那汽车发出的。我立即来了精神,我要到汽车边去看个清楚,看看汽车是如何自己走,如何自己叫的。这时只见车上跳下来一群穿着黄色旧军装背着挎包、衣袖上箍着红袖套的人,他们举着红旗排着队高呼着口号往我们这里走了过来。祖母胆子小,连忙把我推进了身后的屋里,并说:“不要出来,等那些人走了再出来。”我知道这些人都是红卫兵,我自己就是红小兵,也得了一个印有“红小兵”的红袖套,箍在衣袖上觉得很神气。

街上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这时太阳也已经高高的升到了街上头,但是很少有人来我们的摊前问价,祖母坐在哪里也渐渐地不安起来,很久很久终于有人来问价了,祖母说三毛钱一个。那人也不还价就走了,祖母急了,冲着那人的背影喊道:“老弟,给个价吧,给我开个张,我们连早饭都还没吃哦。”那人闻言转过身来,说道:“两毛卖不卖?”祖母一咬牙说:“你拿一个吧!”

终于卖出了一个雨帽,得到了两毛钱。雨帽那么难卖,这是祖母没有想到的,原来那些充满希望的计划似乎都是一个泡影,祖母的脸色有些灰暗,我们摊子后面的户主对祖母说:“昨天晚上下了大雨,人家都带了雨具来,再讲现在搞运动,大家都没有钱。”祖母闻言无语,只是脸色更加灰暗。

昨天晚上走了小半夜,一直到现在差不多是中午了吧,我和祖母还粒米未进,昨晚上那些南瓜粥也早就消化完了,肚子开始冒出酸水来,我蔫蔫的坐着,祖母当然明白那是饿的,于是说道:“趁现在人多赶圩,要守着摊子,多卖几个雨帽,晚点我们去吃米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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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的圩场

雨帽终于又便宜的卖出了几个,祖母对我说:“你看摊子,我去打米粉。如果有人来买,就两毫子卖。”这时我的肚子似乎没有了饥饿感,嘴里也没有之前那种想吃东西的欲望,只是觉得浑身都没有力气,很想睡觉。

不一会祖母端了两碗没有肉的素粉来,对我说:“雨帽不好卖,省一点,吃素的罢。”虽然是没有肉的素粉,但雪白的米粉上撒着酥脆的炸黄豆和青绿的葱花,还有红红的辣椒粉,酱色的卤水浇在米粉上,如果是平时真是色香味俱全,我一定是食欲大开。但是今天却没有食欲,反而觉得有一股油腻的味道,而且腻得有点恶心。我说:“好腻,吃不下。”

祖母很诧异,盯着我看了好一会才说:“你的脸好红。”然后放下碗,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说:“头好烫。”祖母似乎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发烧惊呆了,过了好一阵才反映过来,无助地不断重复着:“怎么办哦?这下怎么办哦?”

户主看见祖母那急惶的样子,也连忙过来摸我的额头说:“挨凉倒了,刮刮痧,拿姜擦擦身子,再喝点糖姜水就会好的。”户主是个热心人,说完就到灶门烧糖姜水,还拿了一大块生姜给祖母。

刮痧疗法据说能治头痛脑热的病,在缺医少药又贫穷的乡下似乎是包治百病的偏方。我见过祖母和外婆太经常用碗或者布包着铜钱、头发等东西蘸茶油在背上刮痧。但更多的时候则是扯痧,打一碗清水放在旁边,食、中指弯曲着蘸上水后夹住背上、额头或者印堂等部位的皮肉反复用力的扯起、松开,扯起、松开,发出“叭嗒、叭嗒”的声响,很快被刮和扯的地方就会出现紫红色或暗红色的痧点。村上一些上了年纪的女人也很爱刮痧,常见她们的额头或颈项以及印堂处有条、块形紫红色的痧点。不过我想皮肤被碗用力刮得红红的几乎出血,特别是身上的皮肉被用力地扯起一定很痛。我曾经在自己的身上试验了一下,那强烈的痛楚感使得我马上松开了手,但是祖母和外婆太都说只要有病就不痛。

我知道刮痧在祖母的意识里就是夹背,我想起我以前的试验不禁心有余悸,忙推辞说不要夹背只拿姜擦身就可以了。祖母不容分说:“夹完背再擦身。”

祖母和外婆太之前说的只要身体有病刮痧就不痛显然是谎话,因为祖母在我的背上只要夹起皮肉一扯,就像要扯下一块肉,一种痛彻心脾的感觉就会传遍全身,我就忍不住直打哆嗦,但只有咬着牙挺住,好不容易祖母才住了手,我也痛得出了一身汗。接着又用生姜分别擦头和身子,还喝了一碗户主烧好的姜糖水。经过这番折腾我觉得清醒多了,头也没有那么迷糊了。

这时太阳已经偏西,圩也渐渐的散了,一大摞的雨帽仍然摆在那里无人问津。回想起外婆太送我们出门时那句“明天回早点哦”的嘱咐仿佛还在耳边,我还想起家里那张铺着烂席破被的床,只要我累了、困了不管是什么时候都可以自由自在的躺上去,安心地、舒适地想睡多久就多久,于是就对祖母说:“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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