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的三月正值春花渐醒的时节。
他独自坐在枝头,微风挑拨着春芽,也挑拨着他的发带。如此良辰美景,明月当空,美酒于手,身旁却无人相伴。
在北国刚刚成年的男子都要南下去历练一番。幸,责美人于怀,家缠万贯;害,责命丧异国,意中人沦为他人妻。今日正是他成年的前一夜,明天他就将南下历练。许是对人心看透,他在北国一个要好的友人都没有,意中人更是如此。无牵无挂的离开,也是一种解脱,他如是想到。
他将坛中酒一饮而尽,坛碎人不留。
南下的国家很多,他挑了一个离北国最远的地方作为目的地就此启程。路途中也有几段情愫,终究没能入他心。
直到他偶然经历的一次风波,让他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得识一友,也见到一女子,这一面便是一生。
“你叫什么呀?”
“你想我叫什么我就叫什么。”
“那你就叫泫”
“怎么感觉这是个姑娘家的名字。”
“因为你是水带来的,而我的名字里有个玄字,所以你就是只属于我的泫!”
“好,只属于你的。”
也不知为何,他竟然不嫌这个姑娘吵闹,甚至由着她的性子来,可能他再也无法到达他当初定下的目的地。
“我欢喜你。”
“我知道。”
“你也应该说你欢喜我!”
“我不。”
“你!!”
看着她被气的跳脚,也成为了他的一种乐趣。
“明天我们就要成亲了,你说我穿上奶妈做的嫁衣会好看么?”
“一定很好看。”
“那你说你欢喜我!”
“我不。”
不可多见的喜悦,在遇见她之后也变得习以为常。
那日大婚,他大开杀戒,满身鲜红分不清到底是喜服本身的颜色,还是鲜血的色彩。他怀中的她依旧美丽,却渐渐失了温度,身后的炎炎烈火也无法温暖他的心。
“我欢喜你。”怀中人却终究再也无法听到。
我想我该回去了。
那天是她离亡第三年的祭日,那年是他离乡的十年。那是他在她坟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无牵无挂的走,又无牵无挂的回来。这是他回到北国唯一的想法。
那日故人邀他去家中做客
“你不能这个样子,她不希望你这个样子。”
“我知道。”
“我一直很羡慕你们,发生那种事情谁都不想。”
“我知道。”
“泫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是你认识我时,我恰巧是那个样子。”
“如果那日我在…”
“若你在,也只是徒增亡者。”
“亡者已逝而你还活着。”
他无言走到一块石碑面前
石碑上的诗段,两句十六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旧人不覆,良人未归。墨染锦年,物是人非。
墨染锦年,物是人非…
不知他到底是对身旁人说,还是对自己:
从今日起我便叫墨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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